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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神韵 论神韵

来源:发布时间:2013-09-17

 “神韵”是中国绘 画中极其重要的内涵因素,山水画就更不能缺少。前人对中国画创作的评价基本上是以“画品”来给绘画定优劣和高下的。所以曾出现了“神、妙、能、逸”四种风 格品质和“气韵生动”等六法。应该说“神”为四品中的基本和条件,“韵”是六法中的第一法。在“唐人诗意”的创作中,强调的神韵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在清逸 淡远的气息氛围之中,展示着多姿多彩、丰富多样的审美理想

  “神韵悠悠”的精神体验,对作品成就和对画家的启发是有着深刻的内在涵意的;这可以从几个方面引导画家,以有形于无形之中;以有限于无限之中;以刹那昭示着永恒。使心理时空扩充、丰富与审美上的自觉把握。

 

   神与韵,是互相关系并浑然一体的,可称其为神韵。但是仔细分析,却有一个由“神、妙、能、逸”而生“气韵”的过程。神与韵的有机结合,体现了主、客的融 合统一。也就是画家心灵关照自然而精神品格物化的过程。这二者,应是互为表里、相辅相成的,如同鸟之双翼与一体一样不可分离,需要两翼齐扇,大鸟才能高 飞,才能带动一体。

 

  心灵对自然的关照,是画家从个性心理这个角度出发去体验世界的前提条件;是适应、发展、感受、体验、审美对 象精神内涵和恰如其分的把握语言形式如何运用的基本要求。没有心灵关照,就不可能根据精神需求从客观现实中选取那烙有自己心灵中永恒印记的意蕴形象;没有 心灵关照也不可能从虚静祥和中走进自己内心静谧澄明的境界深处,让那些印象深刻或美好向往的东西引发画家的深思,获得一种内在的宁静启示和对此流连眷恋。 其意义,就在于强烈的将烙印着主体意识的感情色彩渗透于客体之中,并使客体化为主体,再由主体转为客体。也就是将有限的客观事物转化为无限的任思维自由驰 骋的精神。重在表现直观感受背后的内在的精神感悟就是以物观物而深化到从心观象这种境界。由此可见,心灵关照的作用不但深化了对客观世界的观察和体验,更 主要的是把这种观察、体验引向更高的精神层次,从客观事物“形而下”引向事物的“形而上”的形态上来。不但是以形写神、形神兼备,而且能促使为“精神”所 渗透、所孕育的意象性形象洋溢着水墨淋漓之气,显示出自然造化蓬蓬勃勃的生命力。这可以理解为情景融合,也可以理解为画家的审美感受、审美体验渗透在客观 景物之中而最终又突破与客观景物之外的艺术精神境界。其实,这种境界只用“情景融合”来解释,还不够深刻。因为它是渊源于一种以物对神通为基础的直观感受 和内心体验,带着朦胧意味,有先圣庄子所说的玄妙之意。这种感受,正是符合了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创作者的审美心理状态。凭借着超越于表象客体和有限时空的直 观感受的意象深化而成的超越存在意识的精神境界的展示,不但有着意想不到的偶然性和突发性,更有其原创性的因素。也就是“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立意, 思心而得象也。

 

  需要说明的是,原创性更体现在由传神而得气韵这个过程之中。所谓气韵,是指组成画面中诸多因素,如:笔墨,结 构,甚至符号化的造型语言及整体效果体现心灵关照事物而深化的内在体验的画面具体展示,就是画家精神往来的具象化的过程,这个过程应该是有力、有气、有神 并蓬蓬勃勃。有生气的构思和独具个性的山水品格气韵无穷。

 

  山水风格的建立与形成,要经过画家心灵的哺育,具有鲜明的个性化特 征。欣赏者在参与创造之中,会体验到呼之欲出的画家之“神”。“神”存在于画面结构的最深处,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但能体验得到、感受得到,具有艺术 魅力与深刻的内在涵量。是审美主客体双方美感沟通与契合的撞击火花,是画家心灵与欣赏者心灵是互为感应,这时作品才能引起人们精神上的漫游,视觉形象从而 更增添了新质。

 

  所谓“新质”一词的使用,是为了更深刻的说明艺术创造能“行而上”的表现心灵感悟和给人以精神体验的作用。这个 “新质”,就是画家潜在意识的浮现,它对表层的观、看、赏是一种补偿和完善。这不仅是对于画家,更包括观赏者,都会体验到,比原有表现领域更为拓展,表现 方法更为新颖、意象形象更为丰富、艺术境界更为深远。更加奇妙的是,这一切同文化信息,诸如诗情画意、融合拓展、主旋律与多元化等等浑然一气。并经过审美 经验过滤而组合。心灵长期孕育的意象性形象,就会由沉而浮,有隐而显,表现为一种平淡之奇、随手拈来之妙。这也应该说是“水流花开”的艺术自然观。艺术自 然,体现着艺术自由和民主,心灵声音的传达和对这声音的体验会自由的、宽宏的插上理想的双翼,飞翔在神韵悠悠的五彩天空,共同驶向精神彼岸。

 

   我认为,在中国画的人物、花鸟、山水中、山水画的表现内容、形式语言最丰富,表现力度最强,理论研究最深入最完美,同时也最强调神韵,强调画家感情对物 象的移入,强调超客观感受的意蕴表达,强调“不著一字”的境界追求,强调无限的“神”对有限的“形”的涵盖,这样所表现出的在作品中的神韵,就是伴随着内 在的心灵流动的节奏而形成的。我在唐人诗意系列画中,着意强调的是随意、随缘、自然恬淡和古典诗意的清逸高远,透露着穿越时间空间的流动着的视觉感受。这 种流动,对于作品的神韵来说就是灵魂。

 

  神韵,通常是体现着创作个性的。而个性必然与画家心灵深层结构所外化的艺术风格特征相互 联系,也就是说,神韵魅力的产生,是胚胎于画家审美意识之中;其实画家富有神韵的审美天性对神韵风格特点的形成具有本质上的限制与规定。画家非常理性的把 纷繁复杂的意象有机的组织起来,结构出独具个性的形式意味的作品。但是,这种情况有着两者相辅相成互为作用的关系,就是神韵如果作为画家独特的审美气质, 它在很大程度上规范并制约了艺术构思中的多向性思考。但是构思的多向性思考恰恰会更加丰富完善画家的审美气质。所以展示画家天资潇洒的神韵,是完美的审美 气质。它需要审美的规范,更需要多向性思维的丰富,关键是画家的自我把握。凭借着审美气质对艺术构思多向性思维的限制,画家的灵感和艺术想象会融为一体。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荀子曾说过:“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基于此,灵感和想象融合为一体“万物”,如:《静观八方》、《月印万川》、《从心观 象》、《八荒通神》等。其中的墨于湿接、浓淡接、黑白接、勺皴,擦、点、染相接。景物远近、虚实等相接而变化无穷。万物之神奇,宇宙之寂静深邃的感悟正是 老子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理。具体到《静观八荒》等作品中的意象性形象和形象之间,看似平平淡淡,其实是通过灵感和想象对特定的审 美关系的一种把握,一种拓展,一种地老天荒般的体验。也就是顾恺之所云的“迁想妙得”的想象和灵感的完美结合。这就是意象组合相互关系的审美结果。灵感、 想象、构思、意识,交织升华。灵感启发想象,想象使灵感进一步演化,灵感在引导想象、循环往复、无穷无尽。记录了这个流动过程的审美理想。在审美经验渗透 到艺术构思中的基础上把握事物的深层结构。这种把握就是深切的体验到了审美对象的精神所在,抓住精神、灵魂,意象性形象就会举重若轻的提炼加工、取舍,并 完美组合,展示出万物之神韵。这种表述方式方法向精神主向的转换,可以理解为由技入道的过程。既是艺术实践的一条经验遵循,又是人格修炼的体物通神。

 

  凭着审美气质的规定性作用,画家就能够把一点一滴长期积累起来的审美经验,经过筛选、提炼而成为最具有浓缩了精神生活在其中的意象性形象,从而把神韵境界中心有限于无限推倒极致状态。

 

  其实作品的饶有风神和耐人寻思并余味无穷是早就孕育在画家特有的气质之中的,又集中的体现在画家构思、灵感和自由想象之中,更体现在内容之美转化为形式之美、转化为精神之美的过程之中。也就是画家使渗透在灵魂深处的自然神韵外化为特定意象和精神境界的过程。

 

   作品中的神韵是看不见而感受得到的抽象的概念。是精神、是气韵、是以形体神的“神”。这对于笔墨语言来说,笔墨承担着两方面的任务。一是将内在意象化为 视觉形象展示于欣赏者面前。二是使内在意象展示过程中模糊、淡化、或隐或现。作品中的意象性形象被内在的神韵光彩所外化和笼罩,唤出耐人寻味、神韵十足, 充分表达画家胸意和情感的意象。这意象的具体创造,更充分的体现了意制手法、法用从意是艺术的创作基本规律。这种意、法使中贯穿着形神和气韵。神具形准而 生韵。

 

  需要说明的是,作用于神韵情境和意象风格的因素很多,诸如:博大精神中华文化传统、丰富多彩的西方文化信息等等,但是最 重要的还是画家自我心灵与万象之间主客体的交流融通的浑浑然的效果。这就是艺术作品的境界和审美理想的倾向。其意义在于获得精神的纯净和物质的淡泊,道出 此理、悟懂空灵,下笔定会有神。

 

  空灵作为一种审美追求,心灵的自由作为审美的需要,是渊源于“虚静”的传统精神,孕育于自然之中,成就于画家澄怀洁净、透彻空明的心理状态。

 

   心灵的自由飞翔和审美的空灵虚静,构建了“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的自然山水景观。这是思维空间拓展并插上想象的翅膀的前提;当意象纷纭重迭,质量、形 态、结构交织繁杂时,时间和空间的界限由人的心灵作用,在某一点上溶为一体而成为永恒记忆。没有时间空间的界限,形成了朦胧、含蓄美妙的感觉。但是,这决 不是一个简单的技法能够解决的问题。它是艺术思维、艺术想象、审美理想、创作心态等诸多因素的综合反映。山水作品的空灵意象的神韵最高层次的体现,正是一 种含蓄和朦胧,是“道生万象、万象生韵”的要求。这也说明我的静观对象是主体意识升华和宇宙客体永恒的自然景象之中。

 

  在构思和 想象中,在画家自由的心灵海洋上,经常掀起五千年文化积累的意象形象的波涛,干扰着心灵的自由和民主,限制着想象思维的飞翔高度。在意识上,表现的清晰可 辨,潜在意识的作用也不能忽视。这种干扰与作用,我们在一定的时间范围之内把它理解为在画家的血脉里流淌着五千年优秀文化血液。但是,当构思新奇、想象异 常活跃,处于兴奋的创作状态时,思维无序的指向变化,是出人意料的。常常打破程式化并习惯了的思维方式使人豁然开朗的艺术境界。

 

   就《神静八荒》、《唐人诗意》来说,作为咏物寄情的视听对象——山川万物,不管是它的气象、氛围、形象、光色甚至是结构、方位、格局等等,无不有其内在 的音乐节奏。作为画家,心灵应该具备对音乐节奏的体验、认识和理解能力。进而要求,不仅仅能够把握心灵节奏的脉搏,还要把这内在的节奏神似的转化为外在的 可视形象,深刻体验神韵、心境、灵魂观照自然和自然节律润泽心灵的美好。

 

  在实践中,侧重与对自我内心的观照,沉潜于自然与本体 相符合的艺术境界之中。精神与物质的统一,应该是山水画创作实践追求的主要旨意,更是审美理想的最佳的寄托方式。所以在创作中一定要紧紧把握住开拓艺术境 界与自然造化生机勃勃的契合与交流。表现出山水的宇宙意识。使宇宙的主、客源源不绝沟通、交流,形成宏观的主客体统一的“大风景、大境界”。